“所以……朕的晚晚当真曾受过那些苦……”他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是朕无用,没能护住你。”
当他还在为晚晚的亲近而暗自欢喜时,晚晚心中又该是多么害怕不安,他的晚晚那时才十六岁,不过个无依无靠的孩子。
“不是您的错。”
姜映晚缓缓抚上他的后背,“您待我一直很好,是我自己太过胆小,不敢向您靠近……”
忽然,颈边落下一滴凉意,她睁大眼睛,还未及细想,陛下却已松开她,手指颤抖地欲要触碰她的脖颈。
“还疼不疼?”
他声音低哑,梦中那道刺目的泪痕仍历历在目。
姜映晚莞尔一笑,握住了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不疼了,前世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我成了您的妻子,还生下了您的骨肉,一切都和前世不同了。”
“您不要害怕……”她柔声安慰着他,“这一世我没有受过任何欺负,我们不会再和前世一样了。”
恰在此时,摇篮里的承颐发出细弱的啼哭,打破了一室温情。
“您看,都把遇儿吵醒了。”
姜映晚忍俊不禁。
天子心中的悲痛也被这啼哭声冲淡了几分,他俯身轻拍襁褓,低沉的嗓音很快便让承颐安静下来。
他无奈轻叹:“这孩子,醒的可真是时候。”
姜映晚望着父子二人,眼中满是笑意:“谁让您方才那般激动。”
天子挑眉看她:“分明是晚晚哭得更凶些。”
说着,指尖抚过她仍带着泪痕的眼角。
姜映晚脸颊一红,却没有反驳。
“罢了……”天子轻叹一声,眉宇间的执念渐渐消散,“晚晚既然不愿遇儿为储,便顺其自然吧。”
“做太子多累呀。”
姜映晚想起他时常偷懒,将政事尽数堆给太子处理,不禁为承颐心疼起来,“而且太子哥哥做的那么好,您若是让遇儿占了储君之位,对太子哥哥多不公平。”
天子坦然一笑:“人非圣贤,孰能无私?遇儿是晚晚所出,朕自然偏爱几分。”
这番话听得她心头一热,轻声道:“我知道九郎的心意。”
她怎么会怪他偏心呢?明明是她占尽了陛下的宠爱,只是想到太子待她如同亲生妹妹,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愧疚,不忍心看他黯然神伤。
天子拥着她一同睡下,“放心,朕会护好你们母子。”
姜映晚对他坚信不疑,认真地点点头。
翌日,天子便私下召见了方越,无人知晓他与这位禁卫统领说了什么话,只是方越出门后脸色有些复杂,看向舜华宫的方向幽幽叹了口气。
门内,天子沉默地把玩着手中的兵符,他仍旧放心不下晚晚母子,哪怕晚晚不愿承颐占了储君之位,他也不得不多给承颐留些力量。
晚晚信任太子,而他只信得过自己。
……
十月中旬,姜映晚终于出了月子,能够亲身参加承颐的满月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