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俯冲时几乎与垂直无异,翅膀在空气中拉出低沉的尖啸,仿佛连空气都被燃烧撕裂。空气阻力在它们的翼膜上振动,尾翼细微地颤抖着,正好为下坠添加一点微调修正。
既在绿皮舰船远程弩炮的射程边缘,又足以保证命中与精确的五百米高度,油弹齐齐脱落,带着破风声呼啸落下。
下一刻,海面上的绿皮船只炸裂出一朵朵橘红色的火焰蘑菇云,热浪滚滚涌出,木材爆响如雷,火焰吞噬桅杆、甲板和铁皮,大片绿皮如被风掀起的破布一般被抛向空中,连惨叫都淹没在爆炸声里。
浓烟带着焦油与血肉的味道直冲天际。
被油弹击中的船只仿佛被撕裂的西瓜,从中劈开,内部满是翻滚的烈焰与飞溅的破片。
一些绿皮仓皇跳海,试图逃离火焰的吞噬,却在下一秒被从火蜥蜴口中提取的物质沾身,连水都无法熄灭他们身上的火。
而完成投弹任务的翼龙中队并未停留,按照演训中的既定动作向两翼拉升。它们并不恋战,拉出一道道优雅又冰冷的上升曲线,再次升回安全高度。
卡利恩看着这一切,没有参与,甚至没有动一下手指。
他只是用那双藏在面具后的眼睛一层一层地剖析:
命中率?接近理想值。
掩护节奏?尚可。
火势蔓延轨迹?优良。
指挥延迟?可接受。
他是这场空袭的旁观者,但也是校对者,是检阅者。
他的目光穿过滚滚浓烟,看向那些被精准打击撕碎的绿皮舰体,看向那些被迫跳海的绿皮,看向整个战场的走势如一盘棋。
随后,他眯了眯眼,他忽然想到——艾尔米尔恐怕现在正满脸复杂地望着天空,心中五味杂陈吧?
这个念头只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的注意力便重新集中。他抬头望向来时的方向,只见一连串幽深的水痕从遥远的海域蔓延而来,那是藏在海面下的庞然巨物,那是毁灭即将到来的征兆。
“来了。”他低语了一句,嘴角轻轻勾起。
他驾驭翼龙飞掠而下,来到同样没有参与打击的提克塔托身边。
他看不到对方的眼神,因为对方戴着头盔,但他能感受到那股混杂的情绪——兴奋、焦躁、期待和些许的不甘。
他伸出左手,先是竖起大拇指,随后以中指和食指并出,做了一个缓慢的向下压制动作。
提克塔托怔了一下,这并不是他们预定的信号,第一轮打击后,应该返回邮轮挂弹的,进行第二波打击,直到他通过卡利恩传递的手势看向了来时的海域,他看见了那片翻腾着泡沫的海面,他知道卡利恩的意思了,他对卡利恩竖起大拇指。
与此同时,艾尔米尔的舰队毫不犹豫地径直撞入了绿皮舰队,她放弃了『绕击』与『刮边』的战术姿态,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一种——『吃下整盘』。
为首的两艘大东方级邮轮正面推进,如同掠食者直扑猎物,残余的绿皮远程火力仓促地开启反击,但他们得到的,只有彻底的绝望。
粗制滥造的投石机和抛射器别说击穿邮轮的船体了,就连附着在邮轮表面上的魔法都没有洞开,更别说让邮轮停下来了。艾尼尔们展开了有力的回击,几发一次性地精耗材也被早已戒备的弩炮发射的分散弩箭打成碎肉,在半空中化成血雾。
木片、血肉与火焰掺杂,空气中弥漫着焦臭与混乱的悲鸣。
而这还不是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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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空中,翼龙展开了第二波打击。
尽管油弹已经投完,但它们依然具有强大的压制力。骑手们动作流畅地使用安置在身前的鱼叉弩,在高空中锁定目标,一轮『点杀』过后,他们没有选择漫长的再装填,而是改用挂在腰间的连弩,或掷出火蛭投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