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囧
银灰炭无烟——起码肉眼不可见,熏香燃起来却是讲究个朱火青烟。
谢丰听着红枣的话看向脚炉,然后便看到寸许日光下黄铜脚炉气孔升腾起的寥寥青烟,袅袅娜娜、疏影横斜,似极了他爹娘卧房炕头书架清供的一剪绿梅。
日照香炉生紫烟——谢丰因为年岁小,还不知道李白,没念过这句唐诗名句。但家常见的香炉、脚炉升腾的香烟形态都没似今儿轿中阳光下的脚炉这么醒目,弹眼落睛。
谢丰指着一缕香烟告诉红枣:“香!花!”
红枣也是头回知道五福梅花香除了香氛似梅,燃起来的青烟形也似梅,不免嘀咕:难怪谢尚说香能感通眼耳鼻舌声意六根,亏她先前以为除了鼻根之外都是文人牵强附会。今儿始知是她自己肤浅了——这世的香薰虽说工艺粗浅,比不上前世真香之水香水的精细,但香氛之外,犹有形态,意趣更甚!
意外发现生活之美,红枣身心愉悦,说话的语气不自禁地愈发温柔。
“是啊,”红枣微笑答应谢丰:“这五福梅花香的香烟可真似枝梅花。”
……
说话间,随着外面轿夫的一声“起轿”呼喊,大轿抬起,坐红枣身上一直眼盯着脚炉香烟的谢丰第一时间发现香烟的随动振颤和形态变迁,不免又“咦”了一声,告诉红枣道:“香,香!”
红枣看原先几乎静止的那缕烟因为运动似天上的云一样飘逸卷舒,自有感慨,跟谢丰赞叹道:“是啊。娘都看到了。这轿子动了,烟也动了。刚香烟似花,丰儿看现在这烟似什么了?”
谢丰努力回想,低头看到红枣大红羽纱斗篷面的暗织如意云纹,忽就高兴了——他想到了。
“咋(这)过(个)!”
谢丰小手揪着红枣斗篷的一块给红枣看。
红枣很看了一会子方才领悟:“这是如意云纹?丰儿的意思是说这烟形似云?”
孺子可教!
……
儿孙走后,谢知道重拾书本。
吕氏见炕头百宝架上一摞的《大庆会典》,犹豫唤道:“伯爷!”
谢知道诧异抬头,目露询问:有事?
吕氏鼓足勇气道:“伯爷,这个《大庆会典》能不能借一本给妾身瞧瞧!”
夫妻五十年,只见过吕氏看佛经黄历的谢知道闻言颇为新鲜,转念便觉得这是件好事——肯读书,都是好的。特别是他昨儿才跟吕氏提过读书改运的事儿。
显见得吕氏听进去了。
谢知道细致问道:“你要看《大庆会典》?这一百多卷呢,你要看哪本?”
“伯爷,”吕氏虚心请教:“似妾身想知道咱们家这个诚意伯是个什么官,管什么的,当看哪本?”
谢知道听后禁不住笑了,告诉道:“你这个问题,《会典》里可没有。”
“没有?”吕氏诧异:“不是说《会典》集了朝廷内外六部九科十三省所有官的职责吗?做官的人人都有一套或几套。”
“你说的没错,”谢知道笑:“但问题是,伯爵不是官啊!”
《舒窈纠兮》第27章 日照香炉生紫烟(第4/5页)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